米利暗的死

(這篇文章是本週Torah Reading - Parashat Chukat "律例", 民數記 Numbers 19:1~22:1 的讀經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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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數記20章以摩西和亞倫的姊姊米利暗的死作為開頭, "正月間以色列全會眾、到了尋的曠野、就住在加低斯、米利暗死在那裡、就葬在那裡" (民數記20:1). 接下來, 以色列全會眾再次因沒有水喝而"聚集攻擊摩西、亞倫" (民數記20:2), 並同摩西亞倫爭鬧說, "我們的弟兄曾死在耶和華面前、我們恨不得與他們同死。你們為何把耶和華的會眾領到這曠野、使我們和牲畜都死在這裡呢。你們為何逼著我們出埃及、領我們到這壞地方呢．這地方不好撒種、也沒有無花果樹、葡萄樹、石榴樹、又沒有水喝" (民數記20:3~5).

這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以色列百姓聚眾攻擊摩西亞倫了. 事實上, 民數記1~19章記錄的是以色列出埃及後第二年的事, 而從民數記20章起則是記錄以色列人在曠野的第四十年. 民數記19章和20章之間其實有38年的空白. 我相信以色列會眾攻擊摩西亞倫的次數要遠遠超過聖經所記載的次數.

摩西與亞倫似乎對以色列百姓的攻擊已經麻木了, 聽著百姓的爭鬧, 他們沒有作聲, "摩西、亞倫離開會眾、到會幕門口、俯伏在地．耶和華的榮光向他們顯現" (民數記20:6).

神曉諭摩西說, "你拿著杖去、和你的哥哥亞倫招聚會眾、在他們眼前吩咐磐石發出水來、水就從磐石流出給會眾、和他們的牲畜喝" (民數記20:8), 於是摩西"從耶和華面前取了杖去" (民數記20:9).

既然 神曉諭摩西"吩咐"磐石發出水來, 而不是"擊打"磐石出水, 為什麼 神要摩西帶著杖去, 難道是要試驗他嗎? 我覺得不是. 摩西"從耶和華面前" (指的應該是法櫃) 所取的杖, 很顯然是亞倫發芽開花結果的手杖, 神吩咐摩西說, "把亞倫的杖還放在法櫃前、給這些背叛之子留作記號、這樣你就使他們向我發的怨言止息、免得他們死亡" (民數記17:10). 因此 神吩咐摩西帶著亞倫的杖, 是要"給這些背叛之子留作記號...使他們向我 (神) 發的怨言止息、免得他們死亡".

摩西亞倫遵從 神的吩咐, 招聚以色列會眾, 並且摩西開口說, "你們這些背叛的人聽我說" (民數記20:10). 摩西似乎很清楚他手中亞倫的杖所代表的意義, 是要警戒以色列人, 他們的所作所為其實是對 神的背叛.

然而, 摩西接下來的所作所為, 卻同樣是對 神的背叛. 神對摩西說, "吩咐磐石發出水來", 摩西卻"舉手、用杖擊打磐石兩下" (民數記20:11). 更糟的是, 摩西對以色列百姓說, "我(們)為你們使水從這磐石中流出來麼" (民數記20:10). 摩西沒有說, "神使水從磐石中流出來", 卻說, "我們 (我和亞倫) 使水從磐石中流出來". (註: 從民數記20:10的希伯來原文來看, 摩西指的是"我們"而不是"我")

摩西的話和擊打磐石的動作, 顯然讓人覺得是他和亞倫使磐石出水的, 無怪乎 神會因此責備他們, "因為你們不信我、不在以色列人眼前尊我為聖、所以你們必不得領這會眾進我所賜給他們的地去" (民數記20:12). 後來 神更說, "亞倫要歸到他列祖那裡、他必不得入我所賜給以色列人的地、因為在米利巴水你們違背了我的命" (民數記20:24). 這裡"違背"的希伯來文 מְרִיתֶם 的意思其實是"背叛" (rebel), 而不是單純的"違背" (disobey). 摩西與亞倫本來應該是奉 神的命警戒那些"背叛之子"的, 但他們卻照樣也成了"背叛之子", 最後不得進入應許之地.

令人納悶的是, 40年的光陰都已熬過去了, 為什麼摩西會在曠野飄流的最後一刻作出如此的舉動呢? 他們不是很快就可以進迦南地了嗎? 摩西不是應該對不久的將來充滿盼望嗎? 我想, 這可能跟米利暗的死有關. 米利暗是摩西與亞倫至親的姊姊, 因著年事已高 (約127歲) 而死在曠野, 沒有機會進迦南地. 當摩西亞倫看著聚眾爭鬧的以色列會眾, 聯想到他們的姊姊因著這些"背叛之子"而無法進迦南地, 為姊姊的死悲痛不已的他們, 心中難免因此產生苦毒, 結果導致他們作出背叛 神的舉動, 但我相信他們並非刻意如此.

(請參閱背叛之子, 苦毒之子一文)

儘管摩西和亞倫實在是情有可原, 然而他們二人身為以色列的最高屬靈領袖, 神對他們的要求自然也高, 正如主耶穌所說, "惟有那不知道的、作了當受責打的事、必少受責打．因為多給誰、就向誰多取．多託誰、就向誰多要" (路加福音12:48). 我想從這件事上, 我們真是學到使徒保羅教導我們的屬靈功課, "不要自欺、神是輕慢不得的" (加拉太書6:7).

另一方面, 神雖然是輕慢不得的, 但 神依然滿有恩慈. 摩西有生之年雖不得進迦南地, 但這並不是故事的結尾. 在福音書中, 神讓復活以後的摩西終於心願得償, 踏上迦南的土地, "過了六天、耶穌帶著彼得、雅各、和雅各的兄弟約翰、暗暗的上了高山．就在他們面前變了形像．臉面明亮如日頭、衣裳潔白如光。忽然有摩西、以利亞、向他們顯現、同耶穌說話" (馬太福音17: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