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怨言與發怨言的人

(這篇文章是本週Torah Reading - Parashat Beha'alotcha "當你設立", 民數記 Numbers 8:1~12:16 的讀經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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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民數記10章中間開始, 以色列人終於起行了, "第二年二月二十日、雲彩從法櫃的帳幕收上去。以色列人就按站往前行、離開西乃的曠野、雲彩停住在巴蘭的曠野。這是他們照耶和華藉摩西所吩咐的、初次往前行" (民數記10:11~13). 以色列人有 神的雲柱和火柱引領他們, "他們拔營往前行、日間有耶和華的雲彩在他們以上" (民數記10:34). "耶和華的雲彩"顯明 神的同在, 神竟與祂的子民同行, 對以色列人來說,  這是何等榮耀的旅程?! 以色列人豈不應當歡欣雀躍?

事實卻不然, 以色列人不但沒有歡欣雀躍, 反而大發怨言, "眾百姓發怨言、他們的惡語達到耶和華的耳中．耶和華聽見了就怒氣發作、使火在他們中間焚燒、直燒到營的邊界" (民數記11:1). 以色列人發怨言, 不討 神的喜悅, 惹動 神的怒氣, 以致 神降火在他們中間懲罰他們. 很顯然地, 神不喜悅祂的百姓發怨言. 既然如此, 我們就要凡事都不發任何怨言, 不是嗎?

然而過了不久, 摩西向 神發出妥拉中最大的怨言, "摩西對耶和華說、你為何苦待僕人、我為何不在你眼前蒙恩、竟把這管理百姓的重任加在我身上呢．這百姓豈是我懷的胎、豈是我生下來的呢。你竟對我說、把他們抱在懷裡、如養育之父抱喫奶的孩子、直抱到你起誓應許給他們祖宗的地去。我從哪裡得肉給這百姓喫呢、他們都向我哭號說、你給我們肉喫罷。管理這百姓的責任太重了、我獨自擔當不起。你這樣待我、我若在你眼前蒙恩、求你立時將我殺了、不叫我見自己的苦情" (民數記11:11~15). 摩西不但發怨言, 竟然還直接了當地當面指責 神苦待他!

既然 神不喜悅人發怨言, 摩西又這樣大發怨言, 神是不是乾脆就趁了摩西的心, 立時將他殺了? 還是像之前一樣降下火來燒他一燒, 至少把他的頭髮鬍鬚燒掉? 都沒有, 神不但安慰摩西, 並且為摩西解決困難, 立了七十個長老與摩西一同擔當管理以色列百姓的重任, "耶和華對摩西說、你從以色列的長老中招聚七十個人、就是你所知道作百姓的長老和官長的、到我這裡來、領他們到會幕前、使他們和你一同站立。我要在那裡降臨與你說話、也要把降於你身上的靈分賜他們、他們就和你同當這管百姓的重任、免得你獨自擔當" (民數記11:16~17).

摩西與以色列人同樣都是發怨言, 為什麼有這樣截然不同的差別待遇? 難道是因為 神特別偏袒摩西? 其實不是. 首先, 摩西發怨言是有原因的, 他獨自一人承擔管理以色列百姓的責任的確太重, 因此 神不但沒有責備摩西, 反而為他設立七十個長老作幫手, "免得你獨自擔當".

等等, 摩西發怨言有原因, 難道以色列人發怨言就沒有原因? 聖經還真是這樣說! 首先, 以色列人在何事上發怨言呢? 不像其他時候以色列人發怨言, 聖經明明地講他們為何事發怨言, 這裡聖經卻壓根兒沒有提到他們發怨言的原因, 而只是說"眾百姓發怨言、他們的惡語達到耶和華的耳中．耶和華聽見了就怒氣發作、使火在他們中間焚燒、直燒到營的邊界。百姓向摩西哀求、摩西祈求耶和華、火就熄了" (民數記11:1~2). 這顯示以色列人發怨言的原因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 "眾百姓發怨言、他們的惡語達到耶和華的耳中．耶和華聽見了就怒氣發作、使火在他們中間焚燒、直燒到營的邊界" (民數記11:1), 當中"發怨言"的希伯來原文是 כְּמִתְאֹנְנִים ("kemit'onnim", as grumblers), 意思其實是"成了發怨言的人". 以色列人不光是發發怨言而已, 他們更是成了愛抱怨, 愛發牢騷的人. 那麼以色列人的抱怨與牢騷有沒有道理呢? "惡語達到耶和華的耳中"的希伯來原文是 רַע בְּאָזְנֵי יהוה ("ra beoznei YHWH", bad in the ears of YHWH), 意思其實是"在耶和華耳中是惡的". 以色列人的抱怨與牢騷多半沒有什麼道理, 以致他們的抱怨與牢騷在 神耳中聽來是惡的. 換句話說, 因為"眾百姓成了發怨言的人、(他們的怨言) 在耶和華的耳中是惡的" (民數記11:1), 所以"耶和華聽見了就怒氣發作".

從 神分別對待摩西與以色列人的發怨言, 我們看見 神其實不是不喜悅我們發怨言, 而是不喜悅我們成了發怨言的人. 神喜悅我們坦然無懼地到 神面前, 真心誠意, 赤露敞開地面對祂, 就算我們發怨言也不要緊, 就像摩西一樣. 然而 神不喜悅我們成為愛發怨言的人, 時時抱怨, 凡事抱怨, 對什麼事都不滿意. 愛發怨言的人是不知感恩的人. 愛發怨言的人是自我中心的人. 愛發怨言的人不會愛 神, 也不會信靠 神.

願所有 神的兒女都記取妥拉的教導與訓誨, 作個不愛發怨言的人, 正如使徒保羅所說, "凡所行的、都不要發怨言、起爭論、使你們無可指摘、誠實無偽、在這彎曲悖謬的世代、作　神無瑕疵的兒女" (腓立比書2:14~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