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一次周而復始的妥拉循環已經接近尾聲, 但妥拉的故事似乎還沒有結束. 妥拉把我們留在了約旦河東岸, 而不是以色列自出埃及以來所前往的目的地 - 應許之地. 摩西死了, 並葬於應許之地以外. 申命記結束在摩押平原, 為以色列人即將越過約旦河進入應許之地設定好了基調. 約書亞繼承摩西為以色列新的領袖, 並像摩西一樣被聖靈充滿, 預備帶領以色列人進入他們曠野旅程的最終站 - 應許之地得地為業. 因此妥拉的結尾並不是哀悼, 而是期待. 妥拉固然以摩西的死來結束, 但它結束在一個希望的音符.
妥拉的最後一次每週讀經 "這是祝福" (וְזֹאת הַבְּרָכָה, "V'zot HaBrachah", 申命記33:1~34:12) 是唯一不在安息日誦讀的部分. 相反地, 我們把它留到歡慶妥拉節 (שִׂמְחַת תּוֹרָה, Simchat Torah) 誦讀, 屆時我們將重新開始新一年的妥拉循環. 在歡慶妥拉節, 我們一讀完 "這是祝福", 馬上重新開始讀 "起初" (בְּרֵאשִׁית, "B'reshit", 創世記1:1~6:8). 儘管妥拉卷軸到了結尾, 但妥拉循環讓妥拉並沒有成為一個封閉的系統. 妥拉既保留了過去的教訓, 卻又大膽地走向未來, 進入一個與前一個相同卻又似乎有些不同的新循環.
妥拉的開放性流淌出無與倫比的生命力. 每一代猶太人都對妥拉產生新的認識並加以應用在他們當時的世代. 因此, 我們猶太人作為一個民族, 我們走過的整個歷史都植根於妥拉. 不同世代和不同地方的猶太人對於妥拉的特定意義和應用或許存在著一些分歧, 但妥拉一直是猶太生活的基礎. 妥拉不僅僅是神聖的啟示, 同時也是作為對歷世歷代猶太人生活指引的基礎. 如果妥拉的故事隨著以色列人進入應許之地而結束, 那麼它就不會繼續為後世的猶太人提供生活指引.
妥拉之所以保持開放性, 是因為它所指向的事超越了自身. 正如妥拉的結尾預期了以色列人進入應許之地一樣, 妥拉的最後幾章也充滿了對於遙遠的將來 神的救贖的暗示. 在以色列人進入應許之地的前夕, 摩西警告以色列人他們未來將面臨失敗與流亡, 但他同時也向以色列人保證, 他們最終會回轉歸向 神, 並且 神對他們所有美好的旨意都會實現. 摩西說, "我所陳明在你面前的這一切咒詛、都臨到你身上、你在耶和華你 神追趕你到的萬國中、必心裡追念祝福的話。你和你的子孫、若盡心盡性歸向耶和華你的 神、照著我今日一切所吩咐的聽從他的話、那時、耶和華你的 神必憐恤你、救回你這被擄的子民、耶和華你的 神要回轉過來、從分散你到的萬民中、將你招聚回來" (申命記30:1~3).
不過在一件事上, 妥拉似乎是封閉的. 在敘述了摩西之死後, 妥拉提醒我們, "以後以色列中再沒有興起先知像摩西的．他是耶和華面對面所認識的" (申命記34:10). 約書亞已經被確立為摩西的繼承人, 但他並不是像摩西那樣的先知. 差別在哪裡? 神 "面對面" 地認識摩西, 以致摩西在埃及和以色列眾人眼前行了無與倫比的神蹟奇事, 這就是摩西獨一無二的地方.
妥拉也是 神直接啟示摩西的. 妥拉告訴我們, "耶和華與摩西面對面說話、好像人與朋友說話一般" (出埃及記33:11). 當米利暗和亞倫挑戰他們的弟弟摩西的權威時, 耶和華憤怒地提醒他們摩西與他們的不同之處, 祂說, "你們且聽我的話、你們中間若有先知、我耶和華必在異象中向他顯現、在夢中與他說話。我的僕人摩西不是這樣、他是在我全家盡忠的。我要與他面對面說話、乃是明說、不用謎語、並且他必見我的形像．你們毀謗我的僕人摩西、為何不懼怕呢" (民數記12:6~8). 神與摩西 "面對面說話、乃是明說、不用謎語", 以致摩西從 神直接領受的啟示是眾先知無從比擬的.
歷代以來最著名的猶太拉比與哲學家邁蒙尼德 (Maimonides) 在其十三條猶太信仰原則的第七條中提到了摩西的這一獨特地位, "我堅信, 我們的拉比摩西的預言是真實的..他是不管是在他以前還是在他以後的眾先知之父".
至少在這裡, 妥拉似乎是一本封閉的書. 這的確是邁蒙尼德 (Maimonides) 和許多傳統猶太教的看法. 神透過摩西所賜下的妥拉是獨一無二, 無可取代的, 因為摩西是獨一無二的先知. 他面對面地領受啟示, 他所領受啟示的分量和直接性超越了其他任何先知. 因此, 摩西的書與其他任何書都不同, 永遠不會被超越.
但即使如此, 妥拉仍然是開放的. 摩西死前, 神已經應許他說, "我必在他們弟兄中間、給他們興起一位先知像你、我要將當說的話傳給他、他要將我一切所吩咐的、都傳給他們" (申命記18:18). 妥拉的最後一句話說, 那位像摩西的先知還沒有出現. 但這樣一位像摩西的先知將來總有一天會出現: 另一位與 神面對面交談的先知, 這位先知將行出無與倫比的神蹟奇事, 帶領 神的子民擺脫奴役, 並與他們立下新約.
主耶穌的追隨者在祂身上認出了祂是那位像摩西的先知. 祂不但與父 神面對面說話, 祂甚至就是來自於父 神, 祂在祂的子民當中行了無與倫比的神蹟奇事, 使許多人擺脫疾病, 罪惡和死亡的束縛, 並與以色列立下了新約. 當主耶穌騎驢進入耶路撒冷過祂最後的逾越節時, 猶太群眾揮舞著棕櫚枝歡迎祂說, "這是加利利拿撒勒的先知耶穌" (馬太福音21:11).
當然, 如此的應驗是在摩西之後的許多世紀, 以色列人必須耐心等待這位像摩西的先知興起. 但在此期間, 神會為以色列人興起其他領袖. 在摩西去世以前, 神已經吩咐約書亞要 "חֲזַק וֶאֱמָץ" ("chazak v'ematz", "剛強壯膽"). 祂說, "你當剛強壯膽 (חֲזַק וֶאֱמָץ)、因為你必領以色列人進我所起誓應許他們的地、我必與你同在" (申命記31:23).
在約書亞記的開篇場景中, "חֲזַק וֶאֱמָץ" ("chazak v'ematz", "剛強壯膽") 的命令重複了無數次, 成為新一代以色列人的戰鬥吶喊. 正如持守過去的產業需要力量和勇氣一樣, 邁向未來也同樣需要力量和勇氣. 妥拉為新一代以色列人設想了下一步, 並為其鋪平了道路, 即使它將摩西譽為過去無與倫比的領袖.
在歡慶妥拉節, 我們讀到妥拉的末尾, 卻又立即回到妥拉起點, 繼續新一年的妥拉循環. 在申命記的結尾, 就像每本妥拉書卷一樣, 我們一起宣告 חֲזַק חֲזַק וְנִתְּחַזֵּק ("chazak chazak v'nitchazek", "剛強! 剛強! 願我們更剛強!"). 妥拉不是一本封閉的書, 而是一個循環; 它雖然以摩西之死而結束, 但它同時也以此開展新一代的使命. 結束之日就是新的開始之期.
(文章摘譯自彌賽亞拉比羅素·雷斯尼克 Russell Resnik 的妥拉註釋, 妥拉之門 - 加入猶太拉比針對每週妥拉的古老對話 Gateways to Torah - Joining the Ancient Conversation on the Weekly Por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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